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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
眼见李弘走了进来,薛仁贵先是一惊,紧接着脸色便变得急切起来,只不过奇怪的是,他却并没有像往常一样起来见礼。
“您怎么在这,难不成是刘贼攻进了长安?”
薛仁贵一下子变得着急起来,挣扎着想要起身,结果却从狭小的床榻上一下子掉下来,重重的砸在地上。
“这……薛将军,这是怎么回事?”
见此情景,李弘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快步上前扶着薛仁贵,目光扫着他的身体,却发现薛仁贵的两条腿僵硬无比,即使是掉到了地上,也没有任何的反应。
“殿下恕臣不能全礼,臣这两条腿,怕是废了!”
薛仁贵微微一愣,却是苦笑一声说道,不过许是早已接受了这个事实,声音中却是没有太多悲意,反倒是略微一顿之后,更加急切的开口问道。
“殿下,外间到底如何了?刘仁轨……”
“长安城安然无恙!”
李弘艰难的将薛仁贵扶回榻上,口气温和的说道。
说罢,叹了口气,将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对薛仁贵复述了一遍。
“这个老贼!岂可如此欺我大唐儿郎!”
一双铁拳重重的砸在床榻上,薛仁贵眼珠赤红,浑身上下散发着浓浓的杀意,片刻之后,方才醒悟过来,颇有些担忧的说道。
“即便如此,殿下也不该来的,长安城高墙固守之下,必定能够等到援军赶来,到时候此围必解,如今殿下到了这大营当中,反倒会让许相他们投鼠忌器,不敢贸然进攻啊!”
虽然口气是忧虑,但是却仍旧暗含一丝责怪之意。
李弘摇了摇头,没有将自己在大帐当中和刘仁轨的谈话说出来,只是沉默了片刻,方才开口说道。
“将军放心,孤自有办法可解此围,不过此事却还需要将军帮忙!”
“殿下但请吩咐!”
对于李弘的要求,薛仁贵虽是有些意外,但是却毫不犹豫的拱了拱手,面色坚毅。
“明日……”
李弘压低声音,在后者的耳边轻声耳语一阵,紧接着薛仁贵便是面色犹豫的开口问道。
“殿下,此计是否有些冒险?”
“无妨,只要我等配合得当,必然不会有意外发生!”
倒是李弘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让薛仁贵渐渐放下了心,片刻之后,似是想起了什么,开口说道。
“殿下,薛某如今乃是废人一个,怕是帮不上殿下太大的忙,至于军中的亲信,如今也已经被刘贼拔除的七七八八,不过有一人殿下却是可用!”
“谁?”
“今天带殿下来的那个将官,刘宁!”
薛仁贵压低声音,慎重的开口道。
掀起帐篷,李弘神色平静的走了出来,而在一旁等候的刘副官也是紧着上前,不过碍于其他看守的兵士,却是不方便说些什么,只好老老实实的将李弘送到了原本的帐篷当中。
…………
与此同时,刘仁轨的中军大帐当中。
一名身子壮硕,看起来忠厚老实的兵士却是跪在帅案之前。
“将军,一切正常,并无任何异样,太子殿下的确是一个人去见的薛仁贵将军,两个人谈了不到一刻钟的时间,殿下就出来了,然后刘副将便护送太子回了帐篷,并没有任何意外。”
这名兵士的眼中闪过一丝油滑之色,声音却是平静的很。
“好,你下去吧,记着,今夜的防卫必须要加强,另外看好太子殿下的那些亲卫,明天清晨之前,不准有任何意外!”
李弘料想的没错,从一开始,刘仁轨就没有放心过他,一直在派人暗中监视着,防卫也是外松内紧,一直在防着他耍什么花样。
就连他带来的那十几名亲卫,也在第一时间被卸去甲胄,看管起来!
…………
一夜的时间过得很快,天色微明的时候,李弘就听到帐外的将士们开始埋锅做饭,等到天色大亮的时候,刘仁轨方才来到了帐外。
“殿下,时候到了,请吧!”
眼见李弘早已穿戴好了一切,安安分分的坐在帐篷当中,刘仁轨的老脸上浮起一丝得意之色。
懒得多说话,李弘站起身来,直接便来到了帐外的空地之上。
那里有一座临时搭起来的台子,十分简单,上面摆着擂鼓和一些简单的坐具,活脱脱一副要出征的架势。
而所有的将士们早已经列队站好,待得李弘从帐中出来,顿时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有不解,有愤怒,有愧疚,不一而足……
“殿下,老臣许诺的事情已经完成,还望殿下不要让老夫失望!”
紧跟在李弘的身后,刘仁轨用只有两个人能够听清的声音低声说道,说罢,仿若是不经意间露出半截锋利的剑柄,口气中隐含威胁之意。
“哼!”
李弘一甩袖袍,也不说话,直接便走上了那座高台之上。
刘仁轨和他的副官则是紧随其后,跟着上了高台,在李弘的身后站定。
“将士们,本将为这几日惨死的弟兄们感到十分愧疚,心中也十分悲痛,但是与此同时,我也要说,兄弟们是不会白白牺牲的,至少我们现在已经知道了长安城内的真相,妖后武氏窥测神器,挟持陛下于九成宫,如今太子殿下在此,我等当奋力一搏,赶往九成宫,勤王救驾!”
不得不说,刘仁轨忽悠人的本事倒是不错,知道欲扬先抑的道理,先是引起将士们对于死去袍泽的关心,然后才露出自己的狐狸尾巴……
可惜下面的将士们却好似不怎么买账,刘仁轨话毕之后,虽然议论纷纷,但却皆是一副迟疑之色。
而刘仁轨显然也料到了这种情况,继续高速喊道。
“兄弟们,本将也不愿相信如此惊天大事,但是如今太子殿下在此,他乃是陛下亲子,东宫储贰,岂会欺骗我等?就请殿下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大家!”
说罢,刘仁轨退后一步,再度回到了李弘的身后,打了个眼色,他身后的几个亲卫便悄无声息的上前一步,隐约将李弘围在了中间,成合围之势……
第三百八十九章:局势大变
李弘似是没有察觉到身后的动作一般,在刘仁轨退后之后,便是上前一步,脸色平静。
“将士们,我是李弘!今天我站在这里,想要对你们说一句,你们都是大唐的好儿郎!都是大唐的有功之臣!”
沉默了半晌,直到刘仁轨的脸上渐渐变得焦虑起来,李弘的声音方才响起,只是却让刘仁轨的眉头微微一皱,不过碍于大庭广众之下,却是不好多说什么,不过手中的按着剑的手却是越发的紧了。
只是淡淡的一句话,便已经让底下的将士们骚动起来,甚至有人因为李弘这一句话而落下眼泪来。
其实这些天以来,刘仁轨这边的情况并没有看起来那般平静如初,一直到行进到蓝田县之前,所有的底层将士们都是满怀希望,等待着自己平定高句丽的封赏,结果等来的,却是一个进攻都城长安的命令!
事实上,极少人知道,当时在刘仁轨发布这个命令的时候,许多将官,尤其是李绩和薛仁贵的亲信都无比反对,甚至于一度闯进了刘仁轨的中军大帐当中,当面质问他!
可惜在后者的铁腕手段之下,全部都被以通敌的罪名囚禁,甚至是当场斩杀……
只不过刘仁轨虽然能够压下将官们的异议,但是底层将士们的恐慌却是无能为力,这也是这么多天以来,战力低迷的一个重要原因。
这些东征的将士们,他们时时刻刻都在害怕,害怕自己某一刻会成了大唐的罪人,他们心中在怀疑自己所做的是否正确,但是却无力反抗,更不敢质疑……
此刻听到李弘的肯定,可以想见心中是何等的激动。
“东征一战,你们替大唐平定了高句丽,英国公战死殉国,薛仁贵将军重伤,可是换来了大唐边境的安宁,这是你们的功勋!你们没有任何错!”
不理会刘仁轨越来越阴沉的脸色,李弘继续宏声说道。
而底下的骚动更加剧烈起来,低声啜泣的声音更多了,这些铁血沙场的汉子,在出征边疆,离开父母妻子的时候没有哭,在生死一线,视人命如草芥的战场上没有怕,但是在这一刻,却因为简简单单的两句话,而落下来眼泪。
“少说废话,赶快进入正题!”
不过刘仁轨却是察觉到一丝不对,眉头微微一皱,不着痕迹的靠近李弘一步,压低声音说道,口气中恶狠狠的,却带着一丝焦虑。
瞥了他一眼,李弘的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声音却陡然变得凌厉起来。
“可是将士们,现在还不是你们休息的时候,因为在你们当中,出了一位叛臣贼子!”
李弘骤然转身,指着身后脸色无比难看的刘仁轨。
“就是他,刘正则,他窃取了英国公的兵符,囚禁了薛仁贵大将军,阴图染指神器,想要让你们成为大唐的罪人,将士们,你们告诉孤,你们可能容忍此等狼子野心之辈,继续祸乱于世!”
声音慷慨激昂,愤怒之极,让底下的将士们立刻哗然一片,而对面的刘仁轨则是直接抽出了宝剑,脸色无比难看的吼道。
“放肆,老夫乃是陛下亲授的东征右副将,又是尚书省仆射,岂会叛我大唐?尔等不可听信奸人妄语,扰乱军心,老夫有英国公临终前兵符在手,你有何证据说老夫是叛臣贼子?”
底下的将士们终究是难以成为有组织的力量,但是这也给了刘仁轨可乘之机,一番嘶吼下来,倒是让些许人又开始动摇起来。
而与此同时,刘仁轨更是一步步的走近李弘,用只能两个人听到的声音说道。
“我看你是想死!”
宝剑在阳光的反射下映出一丝凌冽的寒光,那是饮尽鲜血才会放出的光芒,不过李弘却是毫无害怕之色,冷笑一声说道。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老夫能够证明太子殿下所言非虚!”
与此同时,军阵之后,却是响起一道苍老而愤怒的声音,众人回头望去,却发现浑身颤抖的薛仁贵身着甲胄,坐在一个高脚扶手椅一样的物事上,脸庞上满是愤恨,死死的盯着台上的刘仁轨。
那扶手椅的两侧,各带着一个轮子,薛仁贵身后的兵士轻轻一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