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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胜一急,上前抓住高望问道。
“还用问吗?”赵忠冷哼一声,瞧向高望身后道:“人没来,就没有留下什么话?”
“什么话?”
高望摇摇头,说道:“他只是百般推脱,我再三请他来此,但恰在此时,天子派人而来来唤他蹇硕,事情就谈不下去了,所以……”
“废物!”
郭胜轻蔑的口吻回了一句。
顿时把高望惹怒,回身瞧着郭胜吼道:“你骂谁呢?”
“行了!”怒吼一声,赵忠站起,瞪着几人,吼道:“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内斗。这蹇硕竟然如此不通情理,我等不联系他也罢。”
“休要说这一时气话。”毕岚扭头,回道:“我们同他蹇硕怎么说都是同病相怜,他向着陛下能有什么好。”
“有什么好,这不明摆着吗,天子要另立储君,他蹇硕如果扶立新君即位,便是从龙之臣,地位自然增长,日后你我只有在他膝下听吩咐的份儿了。”
“说得轻巧!”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张让起身,目光直视前方,回应道:“他蹇硕当年也是杀害王美人的凶手,如日后‘董侯’年长,定当结算当年仇恨,我等自是无处安身,他蹇硕又能好到哪里。”
“张公公之言有理,我们先下最当要做的却是缓和同大将军何进的关系。”
毕岚言道。
“可是同何进争斗了这么久,还……”
郭胜一急。
“怎么不能。我曹本来就同外戚同气连枝,只因士人从中作梗,让何进被利用,只要我们示好,他何进日后在宫中还要多多仰仗我曹。更何况他何进又不是呆傻之人,怎会不明白士人夺权的后果!”
“那眼下……”
“去见何后。”
说罢,十常侍齐齐点头。只有段珪心中一沉,皇甫岑的嘱咐他不敢忘,如果十常侍真的同何进联手了,那真不是一个什么好的结果。
第2章 初露端倪
河东。
虽然在草庐内早早定下入洛的方案,而且所有人也明确了他们接下来要做什么,目标又是做什么。但皇甫岑并没有急于赶回河东主持一切事务。还是在草庐内,整日冥想规划,如何把这场接踵而至的灾难减少到最小。
众人则是相继赶回各自驻地准备着。
戏志才本着要同皇甫岑留在草庐的,最后却也被皇甫岑生生撵回了河东。
完全听命的戏志才最后只是找来华歆、贾诩、程昱、沮授几个谋士,私下里在河东聚了一下。商讨如何让皇甫岑南下的动机更加的名正言顺。
“不是说要动用血诏吗?”
程昱手中拿着书简,听他们交谈,突然打断的问道。
“血诏只是一种说辞,想要服众很难。”沮授出身士人自然了解他们的想法,侧着头瞧着身旁几人,继续道:“虽然我们势必要同士人决裂,可除了河东、并州等地,大汉所有舆论都掌握在他们的手中,这就是他们最恐怖的利器。以大人的性格,可以不顾士人,但是百姓的呼声,民心所望大人却素来重视。”
“正是因为如此,我们当定下计策。”
戏志才点头。
程昱抬头问道:“背着大人,这样……”
华歆接过话题,道:“没有什么妥不妥的,只要事成,大人即便是一百个不愿意也改变不了这个结局。”
“更何况,为了我河东上下的利益,大人必须南下,我们这么做只不过是想让大人名正言顺,少埋怨我们几句。”戏志才扭头瞧见一直没有开口的贾诩,心中一紧,问道:“文和可有话说?”
闻言,贾诩开口道:“主意倒是没有,不过我观天子如今也正处进退两难之地,只要谋划得当,我想天子可能会重新启用大人!”
“刚刚下狱,是人心中就会有怨言。”程昱摇头道:“虽然大人心胸向来宽大,但……我觉得大人不会听从天子号令。”
“这个台阶很难下啊!”
沮授抬头沉思。两个人都身处高位,一个是一国之君高高在上的天子刘宏,一个是忠心耿耿的臣子,在被诬陷、谋反之时,天子竟然没有任何劝解,反倒是借机铲除隐患。自此,君臣两心。当然身为皇甫岑的属臣,他们是乐意见到这样的场景,毕竟日后为了获得更高的利益,势必会推举皇甫岑等上最高点。但是……身为皇甫岑的幕僚,他们要做的可不仅仅只顾日后风光,他们也要学会为了更大的利益做出部分牺牲。而现下这种复合便是一种自尊心的牺牲。
“史侯、董侯之争虽然看似势均力敌,而且天子也在大力提拔董侯一系,但是大将军何进自蛾贼之乱以来,执政四年,羽翼已成,非是董侯能够一朝一夕抗衡的。”贾诩重新说道:“正因为董侯实力不济,必定需要外力依靠。而四下藩镇数来数去,也只有董卓、皇甫嵩、丁原、大人四家,而另外三人因为年纪和阅历的关系,必定不会尽心辅佐。而且他们几人同何进也不是没有接触。而这中只有我们大人年纪轻,同何进不和,又曾是天子大力提拔的亲信。”
“看起来很有道理,但是卢植的死使这场陷害的阴影无限放大。”
“不对。”贾诩反对道:“卢植是死了,但是卢植是死在袁绍和张婕儿的联手下,天子其实也是一个受害者。”
“呵呵……话是这个理儿,但你以为大人看不清楚?”
程昱抬头问道。
贾诩目光不变,却没有说话。
“可是因为正看得清楚,才更心寒!”
沮授寻常般地叹道。
突然戏志才和华歆猛然转头齐齐望向贾诩,似乎发现了什么惊天大事一般,双眸突然无限倍的放大,瞳孔之中竟然满是震惊。戏志才一直咳嗽不止,而华歆手臂有些乱颤,望着贾诩,问道:“可是我不明白,天子为何如此断定,他时日不多?”
“这。”
质疑回问的是沮授和程昱,他二人此刻还没有明白面前这三人究竟明白了什么,竟然如此震惊。
贾诩摇摇头,然后若有似无的回应道:“不知是天子自知大限将至,还是大人同天子有什么秘密协议!”
说起这句话倒是提醒了戏志才,一脸蜡黄的戏志才,表情满是凝重,轻声低吟道:“我记得当年我戏志才投靠大人之时,卢公、公孙瓒、刘备、程普等人询问大人究竟同天子谈了什么,大人只是笑着摇摇头不语,至于内容,大人却是只字未提。”
“你们是说同这个有关?”
沮授不了解那些过往,起身叉腰问道。
而旁的程昱一拍地毯,明白过来道:“你们是说,冀州信都城的叛乱,天子明知道大人是被冤枉,而偏偏又顺势而为,把大人下狱如此,就是为了今天?”
“确切的说就是为了看到今日有谁狼子野心。”
“——呦!”
几个人都深吸一口气,眼前这种种太不敢相信了,也太阴谋论了。可如果真是如同贾诩所讲,那么天子刘宏是一个什么样的人?那是一个大智若愚,甚至把所有的事情都预料到的妖孽,这等逆天的谋略又有几个人能想出?
“你能想出吗?”
闻听戏志才没头没脑的一问,贾诩摇摇头。
笑话,论阴毒他贾诩可以;论智谋他贾诩也可以;论明哲保身他贾诩依旧可以。但是他贾诩决然做不到天子刘宏这般疯狂的赌注,竟然拿整个大汉的运势,还有洛阳上上下下大大小小所有家族的前程担保,这个赌注对贾诩来说实在是太大了。
“或许只有,身为帝王之人才有这种魄力。”
华歆嘴巴张在那里,许久才嘎出这几个字。
而旁的戏志才侧对着油灯,身影被拉长,脸庞亦是被无限拉长,轻声回道:“或许,天子已经意识到大汉已经到了不推陈出新的地步都不行了!所以……”
“所以……他布下了这么大的一个局。”
“也是一个谎言。”
几个自认为是当今之世最顶级的谋士在这一切被彻底的颠覆了,他们从来没有想过,冀州、信都城的那一幕竟然是一场蓄谋已久的阴谋。而这个始作俑者正是堂堂的大汉天子刘宏。
静。
寂静。
仿佛空气的流动都已经显现出来。
许久过后,戏志才仿佛经历了一场生死磨难的般,脸上闪现一股疲惫的忧虑色,问向贾诩道:“文和,那你说我们大人知道吗?还是……他也是这场阴谋的策划者,而我们不过都被蒙在鼓里?”
“断定不了。”
贾诩摇摇头,他无法断定。如果说是两个人演的戏,那么这戏演的也太真实了!
而且卢植是真的死了。
不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以皇甫岑的为人是绝对不会舍弃身边的朋友、家人。
当日,天子也是真的要杀皇甫岑。
三百鸿都门生求情不允。
两家长公主求情不允。
朝廷三公求情不允。
这所有人都看得出来!
所有人。
“一场戏,没有必要演的这么真实。”华歆摇头,回应道:“如果不出所料,定然是当中出现了什么差错,让天子同大人的关系出现了裂痕,甚至这种裂痕直接导致了二人决裂。而二人也将错就错的自此决裂。可能是卢植的死,也可能是两人没有如约履行本应该完成的事情。”
“既然是出现分歧,那么眼下又怎么还有可能重新复合?”
程昱抬头问道。
“这就要看两人的恩情有多大。”
“如今天子病重,大人当真能狠下心来不管不顾?”
“而且很重要的一点是,不知道现在摆在洛阳明面上的这些人究竟都是不是全部敌人?如果还有隐藏更深的敌人。凭借大人的性格,他怎会不管不顾。还有,即便没有其他的敌人了,眼下这些牛头马面既是大人引出来的,他就总要为他自己负责吧!”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戏志才一抬手制止程昱的回问,扫视众人道:“现在我们清楚了缘由。在大人早年出洛阳之时,君臣二人就已经定下了许多不为人知的约定,包括那三道空白血诏。而后天子支持大人东征西讨,建功立业,本该君臣一心。可是因为突然发现某个强大的敌人或是发现天命将至为了引出这些敌人。有可能是两人合力设下这个局,也很有可能是大人被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