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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纳推开前门。我们走了进去。起居室依然是老样子,跟我早些时候在这儿同格雷厄姆谈话时见到的一模一样。
康纳急匆匆地从一个房间奔到另一个房间。卧室里放着一只打开的皮箱。床上放着阿马尼和比勃洛斯牌上衣,等着装进皮箱。“这个小笨蛋,”康纳说道,“他怎么也不该回这儿来。”
室外游泳池边的灯亮着,在天花板上投下微微波动的绿色图案。康纳走到外面。
尸体俯卧在水中,全身赤裸着,漂浮在游泳池中央,像是嵌在泛着绿光的长方形里的深色剪影。康纳拿着漏勺杆将埃迪推向一边。我们把他拖上用混凝土浇成的池边。
尸体青紫冰冷,开始发硬,但看不出任何伤痕。
“他们是会小心的。”康纳说。
“小心什么?”
“别露出什么破绽。但我敢肯定,我们会找到证据……”他拿出笔形手电,往埃迪嘴里细看着什么。他仔细检查了乳头,外生殖器。“不错。在那儿。一排排红点,瞧见没有?就在阴囊上。还有大腿根部……”
“鳄鱼夹?”
“不错,通上电震线圈。见鬼!”康纳说,“他干吗不告诉我?我们开车从你的公寓去电视台见参议员的路上,他本可以说些什么,本可以把实情告诉我。”
“什么实情?”
康纳没有答复我。他陷入了沉思。他叹了口气。“你知道,最终,我们在他眼里只是外国人。甚至在绝望的当儿,他也没想到咱们。不管怎么说,他或许是不会跟我们说的,因为……”
他不再言语,两眼直视着尸体。最后,他把尸体推回水中。尸体又漂了出去。
“让别人来写报告吧。”康纳说着,便站了起来,“我们不必做发现尸体的证人。这没关系。”他望着埃迪的尸体漂回到池子中央,头微微下沉,脚跟浮在水面。
“我曾挺喜欢他,”康纳说,“他帮过我的忙。我在日本的时候见过他的一些家人。不过没见过他父亲。”他注视着尸体打转。“埃迪以前挺好。可现在,我想搞清楚一切。”
我困惑不解,压根儿不明白他在说些什么。可我觉着自己不该多嘴。康纳一脸怒气。
“走吧,”他最后说,“我们行动要快。只有两种可能性了。我们又让人家给甩了。但不管怎么说,我非逮住那狗娘养的不可。”
“狗娘养的谁?”
“石仓。”
51
我们开车向我的公寓驶去。“你不上夜班啦?”他说。
“我跟你一块儿去。”我说。
“不。这事我一个人干,后辈。你最好别知道。”
“知道什么?”我说。
我们就这样谈了一会儿,他不想跟我说实情。最后,他终于说道:“昨天晚上田中去了埃迪的住所,因为埃迪拿了那盘录像带。估计是原带。”
“嗯……”
“田中想把它要回去,所以他俩就吵了起来。你和格雷厄姆来的时候,他俩早就闹翻了天。埃迪告诉田中说录像带放在车里,田中就去车里找。可当他见到警察时,惊恐万状,便开了车逃跑。”
“是这样。”
“我总以为那盘录像带在那起事故中给烧毁了。”
“唔……”
“但很明显,录像带并没被烧毁。因为要是埃迪没有那盘带子,他就不可能在石仓面前那么傲气。那盘带子是他手中的王牌。他明白这一点。可他并不知道石仓这个人心狠手辣。”
“为了要回带子,他们就对他动了酷刑?”
“不错。但埃迪准是让他们失望了。他没有吐出真情。”
“你怎么知道?”
“因为,”康纳说,“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就不会有5个日本侨民深更半夜要求检查失事汽车的残骸。”
“这么说他们还在找那盘录像带。”
“是的。或者说是在找录像带的下落。这个时候,他们兴许还不清楚究竟丢了多少盘带子呢。”
我思索了一下。
“你打算怎么办?”我问。
“找到录像带,”康纳说,“因为这很重要。那盘录像带正在害人。假如我们能找到原带,”他摇了摇头,“就能置石仓于死地。那也是他罪有应得。”
我在自己的公寓楼前将车停了下来。就如伊莱恩在电话里所说,记者们都走光了。街上静悄悄的,一团漆黑。
“我还是想跟你一块儿去。”我又说了一遍。
康纳摇摇头说:“我现在是休长假,你却没有。你得为自己的养老金考虑。再说,你并不确切知道我今晚要干什么。”
“我猜得出。”我说,“你准备追寻埃迪从昨晚到他死前的踪迹。埃迪离开住所,跑去跟那个红发女郎混在一起。或许他又去了别的什么地方——”
“听着,”康纳说道,“我们就不要再浪费时间了,后辈。我有一些靠得住的熟人关系。我们就说到这里。如果你需要我,你可以给我的车上打电话。不过,非到万不得已,千万别打。因为我很忙。”
“可……”
“好啦,后辈。下车吧。跟你女儿过个愉快的夜晚。你干得不错,不过你的任务现在结束了。”
最后,我钻出汽车。
“再见。”康纳边说,边颇具讽刺意味地挥了挥手,而后开车走了。
“爸爸!爸爸!”女儿伸展双臂朝我奔过来。“抱抱我,爸爸。”
我抱起她。“你好,谢利。”
“爸爸,我能看《睡美人》吗?”
“我不知道。你吃过晚饭了吗?”
“她吃了两只热狗、一只冰淇淋蛋筒。”伊莱恩说。她正在厨房里洗碗。
“天哪,”我说,“我还以为我们可以不再给她吃这些劣等食物了呢。”
“噢,她就爱吃这些东西。”伊莱恩说。她跟一个两岁的孩子泡了一天,现在显得有些烦躁易怒。
“爸爸,我能看《睡美人》吗?”
“稍等一会,谢利,我正跟伊莱恩说话呢。”
“我做了那种汤,”伊莱恩说,“可她就是不想喝。她就爱吃热狗。”
“爸爸,我能看迪斯尼的节目吗?”
“米歇尔。”我有些不耐烦地喊了她一声。
伊莱恩说道:“我想她吃点东西总比不吃要好。我想我们刚才是顾不上她了。你知道,来了那么多记者,忙得一团糟。”
“爸爸?我可以吗?睡美人?”她依在我怀里扭动着身子,拍了拍我的脸以引起我的注意。
“好吧,谢尔。”
“现在吗,爸爸?”
“行。”
我把她放了下来。她跑进起居室,打开电视,熟练地按下遥控揿钮。“我想,她电视看得太多了。”
“孩子都这样。”伊莱恩耸了耸肩说道。
“爸爸?”
我走进起居室,放好录像带,快速倒至片头,然后揿下放像钮。
“不是这儿。”她说道,显得很不耐烦。
我又将带子快进到正片开头。
“就这儿,就这儿。”她边说,边用力拉我的手。
我按下放像键。米歇尔坐在椅子里开始吮起大拇指来。接着,她从嘴里拔出拇指,拍了拍手边的座位。“坐,爸爸。”她说道。
她想要我跟她坐一块儿。
我叹了口气,朝房间看了看。一塌湖涂。她用的蜡笔、彩色图画书堆得满地都是,还有那辆大型玩具风车。
“让我先收拾一下,”我说道,“等会儿再来陪你。”
她一下子又将拇指放进嘴里,眼睛转向电视,专心致志地看起来。
我拣起蜡笔放回纸板盒;合上她看过的图画书放回书架。突然,我感到一阵疲倦,便在米歇尔身旁的地板上坐了下来。电视里,红、绿、蓝三个仙女正飞进城堡的觐见室。
“那是快乐时光仙女,”米歇尔用手指着说,“就是那个蓝颜色的。”
从厨房里传出伊莱恩的声音,“我给你准备块三明治,怎么样,中尉?”
“那真是太好了。”我说。我发现自己只想坐在那儿陪女儿。我想忘却一切,至少是现在。我真感激康纳没带上我。我坐在那儿,一声不吭地看着电视。
伊莱恩送进来一块拌有莴苣和芥末的萨拉米香肠三明治。我饿坏了。伊莱恩看了一眼电视,摇摇头,又回厨房去了。我吃着三明治,米歇尔硬缠着要啃几口。她爱吃萨拉米香肠。我担心香肠里的添加剂,不过我想不致于会比热狗更有害吧。
吃罢三明治,我感觉舒服多了。我站起来继续收拾房间。我拿起风车开始拆卸,把棍子一根根地放回纸板盒里。米歇尔说:“不要这个,不要这个!”声音很是痛苦。我以为她是想让我别拆掉风车,可根本就不是这回事儿。她用双手遮挡住眼睛。她不喜欢看莫尔菲桑那可恶的女巫。我替她快进跳过女巫,她这才又平静下来。
我拆下风车,把所有部件放进管状盒里,用金属盖把它盖住,放在书架的最底层。我总是把它放这儿的。我喜欢把玩具都放在低矮的地方,这样,米歇尔自己就可以伸手拿到。
管子滚下书架,掉到地毯上。我又拣了起来。书架上有样东西。小小的灰色长方形。我立即明白了那是什么。
是一盘8毫米的录像带,标签上写着日文。
52
“中尉?还有什么事吗?”伊莱恩问道。她已穿上外套,准备离开了。
“等一会儿。”我说道。
我走到电话机旁,拨通了市区分局的电话交换台,请他们帮我接通正在使用我车子的康纳。我焦急地等待着。伊莱恩看了看我。
“再等一会儿,伊莱思。”我恳求道。
电视里,王子正跟睡美人唱二重唱,小鸟在鸣啭。米歇尔在吮她的大拇指。
接线生说道:“很抱歉,车上没人接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