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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告诉过你早上的生意很清淡。查到的名字一共二十六个,都是在六月四号之后就停止的,而他们在之前的五个月里至少都来租过一盘带子。也许如果他病了很久,一直都待在医院里面——”
“就从你查到的先开始吧。”
“好,我把姓名和地址复印给你,不过不一定会有电话号码,很多人,尤其是女客是不留电话的,这一点不能怪她们。另外还有信用卡号码我得保密,所以没印下来。除非那是你追查某个人的唯一方法,我倒可以破例。”
“我想不用。”
他把名字印在两张有格线的活页本上,我浏览一遍,问他这里有没有让他会想起什么的名字。
“没有,每天见的客人这么多,记得住的只有常客,而且也不是都认得出他们或记得他们的名字。我把这二十六个人去年租的片子也查了一下,拿他们租的片子比对那人的录像带,但我还是看不出谁有可能是那个电影狂。”
“还是值得一试。”
“我也这么想。不过可以确定的是那个电影狂是男的,因为房东太太提起房客时用的是‘他’。这二十六个人里有一些是女的,不过我统统都印下来了。”
“太好了。”
我把纸折好,放在上衣口袋里,“很抱歉给你添了这么多麻烦,真是谢谢你。”
“嘿,当我想到你们这些人在荧幕上带给了我多少乐趣时,怎么能拒绝你呢?”他笑了,然后正色道,“你是不是要打击色情集团?事情是这样的吗?”我迟疑了一下。他为了使我安心,连忙接口说如果不方便,他能够谅解,但至少等事情结束后,能不能哪天顺道过来告诉他后来到底怎样了。
我说我会的。
《屠宰场之舞》第三部分第二十六节
名单上列着的二十六个名字当中,只有十一个有电话号码,我先试着打,这样就不用在城里跑来跑去了。即使是这样,还是遇到很多挫折。很多电话打不通,有的就算打通了,也是电话录音。听到的三通答录机中,有一通的电话录音很可爱,其他两通只重复了后面的四个号码,然后请我留话,另外的四通,是由奈拿克斯电信公司的电脑语音系统控制,直截了当告诉我,这个电话号码已经停用了,只有一通提供了新的电话,我抄下来,再打过去,没人接。
后来电话突然通了,听到真人的声音时,我一下子差点忘了怎么反应,匆匆地看了眼手上的名单,然后问:“呃……是阿卡多先生吗?约瑟夫•;阿卡多?”
“我就是。”
“你是不是一家录像带俱乐部的会员?——”它叫什么来着?“——六十一街和百老汇大道的那家。”
“六十一街和百老汇……?是哪一家?”
“马丁酒吧的隔壁那一家。”
“哦,对了,怎么啦?有录像带没还吗?”
“不是的,我注意到你的记录已经停了好几个月。阿卡多先生,我们想请你到店里来看看我们的新目录。”
“哦。”他吃惊地说,“是这样啊?服务真周到。我现在习惯到离办公室比较近的那家去租,不过这几天晚上我会过去一趟。”
挂上电话,我把阿卡多从名单上划掉。现在剩下二十五个名字,看来,我好像得亲自跑一趟了。
我打了一整天电话,直到下午四点半,名单上的名字被我划掉了十个,进展很慢,比预期中的还慢。那些地址都是在脚程范围之内,要四处打听还不算太难,然而那并不表示某一个地址还住着同一个人。
我在五点之前回到旅馆,洗澡,刮胡子,看了一会儿电视。七点钟和伊莱恩在格林威治村的格洛莉娅街上的摩洛哥区碰面。我们点了库斯库斯①,她说:“如果食物的味道像这间屋子闻起来这么好就太棒了。世界上吃库斯库斯最好的地方是哪里?”
“不知道。卡萨布兰卡?”
“瓦拉瓦拉②。”
“哦。”
“你懂了没?库斯库斯,瓦拉瓦拉。或者说如果你在德国想吃库斯库斯,就应该到巴登巴登③。”
“噢,我想我抓住重点了。”
“我就知道你能。在萨摩亚要到哪里吃库斯库斯呢?”
“帕哥帕哥①。失陪一下好吗?我必须去‘嘘嘘’。”
库斯库斯美味极了,分量又多。我边吃边告诉她今天的遭遇。“真是挫折,但光凭门铃声没办法判断我要找的人是不是住里面。”
“在纽约行不通。”
“当然行不通,基本上很多人门铃旁的那块姓氏牌都是空的,我想这一点我应该谅解,有人可能会觉得奇怪,可是这本来就是个爱玩匿名游戏的城市。还有一些人的门上不是自己的名字,因为他们不想让别人知道他们是非法房客。所以,如果我要找比尔•;威廉斯——”
“那你就该去查威廉•;威廉斯②。”她接口,“他是瓦拉瓦拉的库斯库斯之王。”
“正是。如果他的名字不在门牌上,并不表示他不住那儿,就算门上有他名字,那也不表示他就住那儿。”
“可怜的孩子,那你怎么办?打电话给管理员?”
“如果有的话。可是,大部分规模比较小的公寓都没有管理员,管理员也不比其他人更常待在家里,更何况他们不一定知道所有房客的名字。最后你只好一家一家敲门,按电铃,跟隔壁的人探听,大多数人都对他们的邻居一无所知,就算知道也是小心翼翼地有所保留。”
“吃这行饭可真不容易。”
“有的时候真是如此。”
“还好你很喜欢这份工作。”
“是吗?大概吧。”
“当然是喽。”
“我想是吧。当事情抽丝剥茧,慢慢整理出头绪时,那种感觉实在很令人满足。”
此刻我们正在用饭后甜点,一种甜腻腻的蜂蜜蛋糕,甜得我根本吃不下去,女服务员端来两杯摩洛哥咖啡,和土耳其咖啡差不多,又浓又苦,杯底三分之一是沉淀的咖啡渣。
我说:“今天我辛苦了一整天,感觉还不坏,但却不是调查该办的案子。”
“你难道不能同时处理两件案子吗?”
“也许可以。但没有人付钱请我调查虐童的变态电影。我应该追究的是理查德•;瑟曼有没有谋杀他妻子。”
“你不正在办吗?”
“是吗?星期四我借口瑟曼是有线节目制作人跑去看拳赛。有几样收获,我知道他是那种工作时会把外套和领带脱掉的人。他很带劲儿,可以爬上拳台再跳下来,脸不红,气不喘。我还看到他在举告示牌的小妞屁股上拍一下,然后——”
“哎哟,那可不得了。”
“对他来说是不得了。但是我却不知道那件事对我会有什么帮助。”
“开什么玩笑?他妻子才死了两个月,他就开始对一个派对玩具毛手毛脚,这当然不对劲。”
“两个半月。”我说。
“还不一样。”
“派对玩具,嗯?”
“玩具、淫娃、宝宝。叫玩具有什么不对?”
“没不对。他并没真正地拍她屁股,只是拍了一下而已。”
“当着成千上万人的面。”
“那是他们有眼福。而且其实只有几百个人而已。”
“还有待在家里的观众呢?”
“哦,他们那时正在收看广告。不管怎么说,这都不能证明什么。他是一个冷酷无情的狗杂种,老婆尸骨未寒就开始拈花惹草;或者他根本就是冤枉的,所以不用惺惺作态。怎么解释都可以。”
“唉。”她叹道。
“星期四,就是昨天,我站在同一家酒吧里和他一起喝酒。就像是在拥挤的地铁车厢之中我们分别站在两端,但同时身在同一个空间里面。”
“不赖啊。”
“昨天晚上,我在他公寓楼下的雷迪希奥餐厅吃晚饭。”
“餐厅如何?”
“没什么特别,通心粉很好吃。我们找时间去尝尝。”
“他在不在餐厅里?”
“我想他根本不在家。在家的话也是摸黑关在屋子里。你知道吗?今天早上我打了电话给他,反正有其他的电话得打,干脆顺便打给他。”
“他说了什么?”
“是电话答录机,我没有留言。”
“我希望他跟我一样,对不留话的来电觉得很烦。”
“只好这么想。你知道我该怎么做吗?我该把莱曼•;沃里纳的钱还他。”
“不要,千万别这么做。”
“为什么?无功不受禄。我现在一筹莫展,这件案子在警察局留的档案资料我看过了。凡是我想到的他们都做过了,甚至还多。”
“不要把钱还给他,亲爱的。钱他一点都不在乎,他妹妹被杀了,只有他认为自己是在为她作了些什么,他才会死而暝目。”
“那怎么办?难不成骗他?”
“如果他问起来,你就告诉他这种事得花时间去查。你不会再向他要钱吧?”
“老天,当然不会。”
“那他就不会觉得你在欺骗他。至于钱也不必缴回。如果觉得是白拿,你大可捐出去,捐给爱滋病研究中心,或者是‘传送上帝之爱’之类的机构,很多地方可以捐。”
“没错。”
“我了解你。你一定会想办法凭真本事赚到这笔钱。”她说。
《屠宰场之舞》第三部分第二十七节
她想到威佛利去看场电影,但那天是星期六晚上,戏院门口一定排起了长龙,我们谁也不想站在那儿排队。走了一会儿,我们停在麦克道格街喝了些卡布奇诺咖啡,又到布里克的露天俱乐部听一个乡村女歌手演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