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的天哪。对方知不知道这件事?”
“两小时前还不知道。”
“这样吧,看在上帝的份上,我们不要告诉他们。”他说,“我明天就去结案。喏,你的支票,按照规矩是应该寄给你的,你还是没执照?报告你也不肯写。”
“除非你要存档留底?”
“事实上,”他说,“这件案子最怕的就是留底,所以你不必交报告,我也会忘掉今天的谈话。”
“我同意。”
“太好了。对了,马修,你迟早该去申请执照吧;有好多工作等着你,可是你如果没有执照,有些案子我不能交给你办。”
“我一直都放在心上。”
“你的身份若是有所改变,记得告诉我。”
卡普兰的支票相当慷慨。我租了一辆车,带伊莱恩到伯克许花了一些。回来之后,华利从可靠侦探社打电话来,接下来我花了两天去和一名保险业者交涉。
那部影片已成为过去,它在我情绪上的纠结也逐渐淡去,之所以会受影响完全是因为看了影片的缘故。对我个人来说,或是我与片子之间毫无牵联。随着时间流逝,我的生活习惯慢慢回到常轨,老实说在我的脑海中,它只是为这个无法无天的世界再添上一笔罢了,每天早晨摊开报纸,一定会有新的暴行从旧伤口中忽地冒出来。
偶尔,影片中的一些片段,会忽而飞掠脑海,但已经不像先前那样令人无力抵抗。我没有再去四十二街,也没有再碰过TJ,甚至于很少想到他,他是个有趣的家伙,然而在纽约,形形色色的人四处充斥,他们无所不在。
岁月持续流转。大都会队在季赛中所向披靡,而扬基连边也沾不上。冠军赛中,两支来自加州的队伍狭路相逢,而最有趣的莫过于旧金山大地震了。十二月旧金山迎接它的第一任黑人市长上台,接下来那个礼拜,阿曼达•;瑟曼在西五十二街一家意大利餐馆楼上被奸杀。
然后我看到一个男人的手,把男孩的浅棕色头发向后拢顺,所有的事情全都回来了。
《屠宰场之舞》第三部分第二十二节
银行开门之前,我吃过早餐,又读了两份报纸。我从银行保险箱里取出那盘录像带,在街上打电话给伊莱恩。
“嗨!拳赛如何?”她说。
“比我预期的还精彩。你课上得怎么样?”
“课很棒,不过有一大堆书要读,还有就是班上出了一个笨蛋,每次老师刚讲完一句话,她就举手发问,如果老师不想点办法叫她闭上嘴,我大概不得不杀了她了事。”
我问她方不方便过去,“我想借用一下你的录像机,大概不会超过一小时。”我说。
“没问题。”她说,“如果你马上就来,如果你真的不会超过一小时,而且这次的录像带比上次那盘有意思的话。”
“我马上就到。”我说。
挂上电话,我踏上石砖地拦了一辆出租车。到了她家,她接过我的外套,问:“昨天晚上怎么样?有没有看到凶手?”我一定是对她瞪大了迷惑的双眼,她补充道:“就是理查德•;瑟曼啊,他不是也该在那儿?这不正是你去马佩斯的原因吗?”
“那时候我并没有想关于他的事。没错,他是在那里,但是他是否真的杀了她这个问题,我一点进展也没有,我想我看到了另一个凶手。”
“喔?”
“那个穿橡胶皮衣的男人,我想我看到的就是他。”
“难道他还穿着那一套同样的行头吗?”
“他昨天穿着一件蓝色运动上衣。”我告诉她有关那男人的事,还有跟他在一起的小男孩。“所以这就是上次的那盘录像带,你不会想再看一次吧?”我说。
“没门。那么,我该做什么好呢?我可以出去买上课用的书,反正迟早都得买,应该不会超过一个小时。你知道怎么用我的录像机吧?”我说我会用。“到时间我就回来,等会儿有个约会,我得准备准备,十一点半左右会有人来我这儿。”
“我会在那之前离开。”
等她出了门,我打开录像机,用快进跳过片头《冲锋敢死队》的部分。伊莱恩在十一点差几分时到家,那盘带子已经被我看了两次,第一次花了半个小时,第二次用快进,只花了一半的时间就看完,她回来时,我已倒好带子,站在窗前。
她说:“我刚刚花了一百多块买这些书,可是书单上还有一大半的书找不到。”
“你为什么不买平装本?”
“这些就是平装本啊。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有空读它们。”她把整个袋子倒过来,书散在沙发上,她随手拿了一本又丢回书堆里去。“至少都是英文,这是件好事,我又不懂西班牙文和葡萄牙文。但是,当你在读翻译本时,你以为你真的在读书吗?”
“如果是译本好的话。”
“大概吧。但总觉得像在看有字幕的电影,而且字幕上写的并不完全是对话的原意。你看过那盘录像带了?”
“嗯。”
“是那个人吗?”
“我认为是。要不是他那一身该死的行头,我应该可以更容易认出他来。挤在那种密不透风的橡胶紧身衣里,再戴上橡胶头套,一定会闷死。”
“说不定他胯下的那个开口有通风冷却的功效。”
“我觉得那个人就是他,尤其有一个动作让我猛然想起来,就是他用手抚摸男孩头发那个动作。其他还有一些眼熟的地方,比如说他走路的样子,移动的方式等等小细节,无论穿什么衣服都掩饰不了。他抚摸小男孩头发的手势,这动作和我的记忆分毫不差。”我皱皱眉头,“我认为那个女的也是同一个人。”
“哪个女的?你没提过还有一个女人啊。你说的是他的犯罪同伙,乳房很小的那个?”
“我认为她就是举告示牌的女郎,就是在每一回合之间,举牌子宣布下一回合的那种女郎。”
“她该不会还穿那件皮衣吧?”
我摇摇头,“她穿着沙滩装,一大截腿晾在外面。我并没有特别注意她。”
“是吗?”
“我说真的。对她,我总觉得有一种似曾相识之感,她的长相我倒没特别留意。”
“当然没有,你正忙着看她的屁股吧。”她一手搭我肩膀。“我真的还想多知道一些。”她说。
“可是,你不是有朋友要来吗?我马上就走,你不介意我把带子留这儿吧,我不想整天带来带去,或想个特别地方把它丢掉。”
“没问题。呃……我实在不想催你,但是……”
我吻了她,然后离开。
《屠宰场之舞》第三部分第二十三节
走到街上,我突生一种冲动,想躲在门口看看到底谁会出现,她从来不挑明说那是个嫖客,然而也没说不是。而我,一直很识相地不问。说实在的,我也不想躲在阴暗角落等着窥伺她的午间伴侣,然后再想象他会要求她做些什么,去赚得那些西班牙文与葡萄牙文学翻译书的花费。
有些时候,这种事我的确会放在心上,但有时又不是那么在意。有些时候,我觉得根本不应该在乎,或者是,应该多在意一些,反正总有一天,我会把这种感觉搞清楚,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我一边这么想着,一边走到了麦迪逊大道,搭上公车,去城北边三十个街区外的一个地方。钱斯的艺术品店就在一家卖名牌童装的楼上,橱窗里展示着《杨柳风》中感人的一幕:动物们全都穿着那家店的名牌小衣服,老鼠身上穿的那件苔绿色运动衣,价值和一橱柜的现代拉丁美洲小说差不多。
楼下的铜制招牌上写着“钱斯•;库尔特非洲艺术”。我爬上铺着地毯的楼梯,看见了门上镀着带有金边的黑字,内容和楼下那块一模一样,只不过多加了一行:“敬请预约”。我没有预约,不过也许我并不需要预约。我走上前去按了电铃,不一会儿有人来应门,是巴斯科姆。他穿了一套三件套西装,看见是我,开心地笑了起来。
“斯卡德先生,”他说,“见到你真好。库尔特先生在等你吗?”
“除非他有一个水晶球。我就是碰运气,觉得他应该在。”
“他一定很高兴见到你,他正在打电话,先进来再说。斯卡德先生,你先坐一会儿,我去告诉他你来了。”
我在店里随意浏览摆设的面具和雕像,我对这些东西虽不在行,但即使是一个外行人都能看得出这些艺术品价值不菲。巴斯科姆回来的时候,我正在欣赏一尊从象牙海岸来的塞努福面具。他告诉我钱斯先生马上就来,“他正和一位从安特卫普打电话来的男士说话,我想,那是在比尔时。”
“我想没错。我怎么以前都不知道你在这里做事,巴斯科姆?”
“哦,只是偶尔来帮帮忙,斯卡德先生。”
昨天晚上在马佩斯,我才告诉他叫我马修就可以了。
“你知道吧?我已经从拳赛场上退休了,我想是我不够好。”
“谁说的,你棒得不得了。”
他微笑着说:“唉;我一连遇到三个比我强的对手,他们真的比我好,所以,我就退休啦。之后我试着找些别的工作来做,刚好钱斯先生,哦,我是说库尔特先生,他问我愿不愿意替他工作。”
换作我,也会搞不清楚。我第一次遇见钱斯时,他只有这个名字,直到开始做艺术品买卖之后,才在前头加了个缩写,后面加了姓氏。
“你喜欢这个工作?”
“当然喜欢,胜过脸上挨拳头,我一直都在学东西,而且,没有一天我不在学新东西。”
“希望我也能这么说。”钱斯这时接腔了,“马修,也该是你来看我的时候了。昨天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