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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答复”都是给希特勒的“弹药”。在1939年4月28日这个宜人的春日里,当他口若悬河地在国会演说的时候,他充分地利用了这些材料。他雄辩滔滔,机锋横溢,极尽尖酸刻薄、虚伪狡诈之能事,这种本领已经达到空前未有的高峰。演说不仅在全德国电台上广播,而且在全世界几百家电台上广播,在美国也由各大广播公司转播。在此以前和以后,都不曾有过他那天那么遍及全世界的听众。
在通常一上来先诉说一通凡尔赛和约的罪恶以及它所加在德国人民头上的种种不平和长期痛苦的开场白以后,这篇演说首先对英国和波兰作了答复,这个答复震动了忧心忡忡的欧洲。希特勒先表示了一下他对英国的钦佩和友谊,然后就攻击英国对他不信任,攻击英国对德国实行新的“包围政策”,他宣布废除1935年的英德海军条约。他说,“它的基础已经消失了”。对波兰也是一样,“元首”公开了一直保守秘密的、他关于但泽和走廊地带向波兰提出的建议,把这个建议称做“为了欧洲和平的利益而可能想象得出的最大的让步”,并且告诉德国国会,波兰政府已经拒绝了“这个独一无二的建议”。
希特勒接着指出,说德国打算进攻波兰的消息“不过是国际新闻界的捏造”。他说,新闻界的这种“捏造”,已使得波兰同英国签订了一个协定,这种协定“在某种条件下会强迫波兰对德国采取军事行动”。因此,波兰已经背弃了波德互不侵犯条约!“因此,我认为这一协议已经受到波兰单方面的破坏,从而已经不再有效。”
希特勒下面就转向罗斯福总统,德国独裁者的辩才在这里发挥到了顶点。当他嬉笑怒骂,几乎无休无止地取笑美国总统的时候,那些脑满肠肥的议员们不断地哄堂大笑。他先把罗斯福来电中的论点一一列举出来,然后就一脸奸笑地予以讥讽和诡辩。
罗斯福总统在给希特勒的电报中说,他认为一切国际问题都可以在会议桌上解决。希特勒就此回答说,“要是这些问题果真能在会议桌上得到解决的话,我将不胜高兴。然而我的怀疑是有事实做根据的,那就是,最明显地表示不信任会议有用处的国家正是美国自己。因为历史上最伟大的会议就是国际联盟。”希特勒提醒美国总统,德国曾参加过在凡尔赛召开的一次会议,它不是去参加讨论,而是去听别人捉弄。它的代表“受到的屈辱甚至比苏安族的酋长所受到的屈辱还要大”。
希特勒对罗斯福总统要求他保证不进攻31国中任何一国所作的答复,最后接触到了核心。希特勒反问:“罗斯福先生怎么知道哪一个国家认为自己受到德国政策的威胁,而哪一个国家又认为自己没有受到这种威胁呢?”
他说,“我曾经不厌其烦地向上面所提到的那些国家做过调查。第一,它们是否认为自己受到了威胁,而更重要的是,第二,美国总统向我们提出的问题,是应它们的请求提出来的呢,还是至少在它们的同意下提出来的?所有的答复都是否定的……诚然,我并没有对某些国家提出询问,因为这些国家,例如,叙利亚,目前还没有取得自由,而是在民主国家的军队占领之下,因而被剥夺了它们的权利。”
然后,希特勒抓住爱尔兰和巴勒斯坦问题进一步攻击说:“我必须请罗斯福先生注意一两个历史的错误。他提到了,举例来说,爱尔兰,并且要求我声明德国不会进攻爱尔兰。我刚读到爱尔兰总理德·瓦勒拉的一篇演说,奇怪的是,他在这篇演说里,同罗斯福先生的意见相反,并没有非难德国压迫爱尔兰,而是谴责英国不断侵略爱尔兰……“同样,罗斯福先生也没有注意下面的事实:巴勒斯坦目前并不是在德国军队占领下,而是在英国军队占领下,这个国家的自由受到了最残暴的武力手段的压制。”
德国国会的议员们笑得声震屋瓦,然而希特勒却一丝笑容不露,保持着他那一本正经的神态,以期达到最大的宣传效果。
狂热的孤立主义者幸灾乐祸,确信罗斯福由于“进行干涉”受到嘲笑和侮辱。参议员奈伊说:“这是自找苦吃。”但是罗斯福本来就预料希特勒和墨索里尼这两个独裁者不会作出积极的反应。他对亨利·华莱士说:“这两个疯子尊重的是武力,只是武力。”赫尔说,罗斯福的意图是“揭露希特勒和墨索里尼的本来面目。”“星期六突然行动”有助于唤醒美国人民看到迫在眉睫的危险。罗斯福把希特勒和墨索里尼指责为世界和平的破坏者,就使自己站到了反法西斯运动的前列。面对着国内外的挑战,他将奋起斗争。
1939年圣诞节前不久,有个人把美国独立战争时期的英雄约瑟夫·沃伦在1775年牺牲前写的一首诗寄给罗斯福,诗的第一节是这样的:
英雄们,举起你们的手,
发出自豪而轻蔑的诅咒;
坏蛋布下陷阱要把你们置之死地,
这不过是枉费心机。
哪怕欧洲倾巢出动,
我们也要严阵以待,
为自由的美利坚而战斗,呐喊,战斗!
罗斯福总统把这首诗抄了一份给霍普金斯,并附了下面一段话,以表明当时他对反法西斯斗争的态度:“约瑟夫·沃伦在1775年的这首诗很有意思,它表明,大约400万人民,资源有限,哪怕在当时也敢认为,他们能对整个世界战而胜之。我看,今天的美利坚恐怕也同当年一样,有许许多多的人要求‘战斗,呐喊,战斗’!”
第四部分 孤立主义第24节 迎击风暴(1)
欧洲的战争不依孤立派的意志而爆发了。1939年9月1日破晓,也就是在希特勒“白色方案”的第一号指令中规定的拂晓4点45分,德国军队大举越过波兰国境,分北、南、西三路进逼华沙。天空中,德国的机群吼叫着飞向自己的目标:波兰的部队、军火库、桥梁、铁路以及不设防的城市。几分钟之后,这些飞机就要使波兰人不分军民第一次尝到人类历史上规模最大的来自空中的突然死亡和毁灭的滋味。在此后六年间,欧洲千百万男女老幼将经常处于这种恐怖中。
就在同一天夜里,美国时间凌晨三点刚过,总统床边的电话铃响了。罗斯福马上醒来,拿起电话,急忙问道:
“你是谁?”
“我是比尔·布利特,总统先生。”美国驻巴黎大使说。
“托尼·比德尔刚从华沙给我打来电话。德军几个师已经深入波兰领土,战斗很激烈。托尼说,在华沙上空有轰炸机飞行。”
“还有进一步的消息吗?”
“没有了。通讯联络糟糕极了。不过这是官方消息。”
“谢谢你比尔。战争终于爆发了,愿上帝帮助我们大家。”
总统挂断电话,普雷蒂曼帮他穿上毛线衫。他感到肚子里有一阵说不出的难受,好像有人用钩子钩住他的太阳神经穴。终于发生了!他那历史学家的头脑里记下了这个日子:1939年9月1日。尽管罗斯福预见到这一点,并且为了防止它发生,曾经作过长期努力;尽管他也知道这是无法避免的,可是当事件发生之后,他一时仍然感到震动。德国炮声一响,就像脱缰的野马,现在已经制止不住了,它将带着越烧越旺的烈火滚滚而去,直到把整个欧洲大陆吞噬掉为止。
“阿瑟,叫哈西特先生马上到这儿来,”总统说。他拿起话筒,给在家的国务卿科德尔·赫尔打电话。
电话尚未接通,比尔·哈西特已经赤着脚穿着睡衣冲进房间。罗斯福把消息告诉他,命令说:“通知报界。”
接着,还没有睡醒的赫尔接了电话。
“科德尔,告诉你一个坏消息,德军已经侵入波兰了。”总统转述了他跟布利特大使的通话。“是吗?”国务卿说。接着他又补充道:“我原来估计会在本周末发生。”
接着,罗斯福又迅速和副国务卿萨姆纳·韦尔斯、海军部长查尔斯·爱迪生以及陆军部长哈里·伍德林通了电话。他命令潜艇和水面进攻军舰进入横跨主要海上通道的阵地。白宫开始进入长期紧急状态,在整个非常时期内将始终保持这种状态,陆军和海军的情报官员开始在每天下午两点45分向总统汇报情况。
打完电话,布置了急需要做的事情,余下的时间,罗斯福全部用来收听广播。播音员用紧张的声音发布官方反应,传布流言,但是,除了严酷的战争事实而外,其实没有播送其它内容。广播里充满着恐怖气氛,人们的惊恐慌乱在电波传送的播音声中得到了反映。
照往常一样,总统的早餐盘在9点钟端了进来,跟着进来的还有国务卿赫尔、总统军事助理沃森、顾问霍普金斯和麦金太尔。此时,国务院派往欧洲各国的大使发回的电报已经成堆,并且每分钟还有更多的送来。总统接受了驻德大使休·威尔逊送来的辞呈。凶讯纷至沓来。现在那里正是下午,德国人已在迅速行动。他们的军队蜂拥越过“走廊”,从东普鲁士出击,采用大规模的钳形运动夹击波兰军队。他们的飞机发出刺耳的尖叫声,飞越华沙上空,没有遭遇任何阻击。波兰空军早已名存实亡了。
罗斯福在与国务卿和顾问们商量之后,于当天9月1日,向英国、法国、意大利、德国和波兰发出紧急照会。照会说:“对平民的残忍空袭……极大地震惊了人类的良心。“为此,我紧急呼吁:凡是有可能参与敌对行动的各国政府公开表明他们的决心,在任何情况下决不让自己的武装部队空袭和平居民……我请求立即作出答复。”
但是,罗斯福知道这是无济于事的。战争遵循自己的轨道发展,就像巨大的天灾那样具有可怕的不可避免性